吃掉侵入物種

撰文:伊芙.柯南特

從獅子魚到山葛,有害且不受歡迎的入侵物種也可以很美味。

菜單上出現哪兩個詞看起來會不太誘人?「沼澤」和「老鼠」。這是在COVID-19 疫情來襲之前,沿著路易斯安納州一片沼澤航行的廚師之間流行的黑色幽默。當地生態學家邀請他們幫忙拯救路易斯安納州受到威脅的溼地。「沼澤老鼠」指的是入侵的美洲巨水鼠,先前因為其毛皮而從南美洲被引入,現在卻橫行野外。

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保育聯盟的賈克‧希伯特說道:「我們的文化圍繞著飲食。」或許保育也可以

美國有超過6500種入侵物種——這些非本地物種繁殖快速,比本地物種更會競爭資源,還會散播疾病,並且破壞棲地。

食用入侵物種這個運動的規模雖小,在烹飪及保育上卻有一套邏輯。想像一個在野外覓食的物種一輩子都在有機棲地,支持者會告訴你,這就有了環境保護的一些好原料。

以獅子魚為例,這是一種種有害但美味的入侵物種。牠們原生於南太平洋和印度洋,在 1980 年代首次於大西洋中被發現。牠們在礁石上過度繁殖,而且在當地沒有天敵。

魚叉捕魚者也是生物學家的艾力克斯.弗格一邊說明,獅子魚會透過次注射毒素,但本身是無毒的,我們一邊享用著天婦羅炸法、淋上越南魚露醬汁且擺盤精美的獅子魚。「有些人幾百輩子也不會想殺野生動物,」弗格說:「但如果是吃獅子魚的話可以,因為能幫助環境。」

鯉魚也入侵並宰制了水道。巴頓魯治的廚師菲利普.帕羅拉經營入侵物種網站「打不贏,就吃掉!」他正將鯉魚做成充滿懷舊感的食物:可油炸的冷凍魚丸,並計畫進軍大學餐廳和體育場。

或許最富臭名的入侵種是山葛,又稱為「吃掉美國南方的藤蔓」。自 1876 年在費城的世界博覽會上首次正式從日本引入美國後,它就一直在扼殺棲地。亞特蘭大的廚師麥特.馬可斯為客人提供醃製、乾燥、發酵以及油炸的山葛,搭配
胡桃和焦黃油。

山葛也啟發了阿拉巴馬州 NUISANCE 集團的主廚克里斯.謝里爾,集團的英文字母縮寫代表的是「令人討厭、未充分利用的入侵物種,但可透過高貴的烹飪工作永續利用」。

「美國東南部的每位廚師都有無數種料理山葛的方法。」謝里爾端上了山葛青醬。「我從路邊取得的,那裡的山葛沒有灑農藥,我從電線桿上摘了一些,放入食物調理機,再加入橄欖和烤橡子、大量大蒜、一些甜洋蔥和帕瑪森起司。

另外還有野豬。憂心的德州官員稱牠們為「不法的四腳動物」。在奧斯汀,顧客可以購買「有機野豬認證」的豬油皂,並在牆上裝飾著藍牛羚頭骨的空間用餐──那是 1930 年代從印度進口以供狩獵的羚羊,如今牠們會和本地的野生動物及牛群爭奪草地。

「食用入侵物種現在是很好的事。」廚師傑西.格里菲斯說:「你每吃掉或烹煮一隻野豬,就少吃一隻來自工業化畜牧業的動物。」

他知道這不是完美的解決辦法,但這並未減少這種做法的吸引力。這些入侵物種「極為有害──但非常適合食用。」

圖文摘自:國家地理雜誌 No.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