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在生理或心理層面,女性都具備了太空中執行漫長任務的必要特質,所以為何要派男性上太空呢?
把女性太空人團隊和精子庫送上太空可以讓太空計畫更省錢,同時也增加親代基因庫的遺傳多樣性。
如果你正在為行星際空間的任務整裝待發(這個任務很漫長並可能要在遙遠的星球繁衍後代),派一個全女性太空人團隊或許是明智的選擇。
在你懷疑這個想法前,請記得美國航太總署(NASA)有長達數十年只召募並派送全男性團隊上太空。事實上,自人類進入太空的58 年以來,只有大約11%(63 位)的太空人是女性。
「NASA 往往避免指派全為女性的團隊執行任務,因為那看起來就像噱頭。」美國國家航空太空博物館的研究員瑪格麗特.韋瑟坎普說道。但在某一些方面,女性可能比男性更適合太空 旅行。
我們把焦點放在四個因素上。女性通常比較瘦小、女性較少罹患太空飛行所引起的某些身體疾病、女性天生就具備一些適應長期任務的人格特質,最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想在另一個星球繁衍後代需要有生育行為,而到目前為止若缺少生理女性是辦不到的。至於男性的貢獻可以是⋯⋯嗯,稍後再詳加討論。
把較輕的人送入太空是十分明智的,因為用火箭把重物送上太空以及在太空中航行都需要燃料,這要花很多錢。「多年來我們當中有一些人推論,考量到太空任務總重量,全為女性或至少是一群瘦小的人組成的團隊是有優勢的。」NASA 前工程師、太空梭計畫經理韋恩.海爾說。
將六位身形瘦小的女性送入太空數月或數年的花費,遠低於將六位魁梧的男性送上太空,而且體重較輕只是原因的一小部分。其餘差異在於身形瘦小的人維持生命所需的食物、氧氣和其他資源的量較少。就短期旅行而言,這些差異可能微不足道。但如果目標是火星──甚至恆星!──為高壯的男性提供足夠的食物和為瘦小的女性提供足夠的食物,兩者的量最終可能有懸殊差異,因為男性每天平均所需的卡路里比女性高出15% 至25%。
這是凱特.格林在2013 年參加為期四個月的火星棲地模擬任務中觀察到的差異。格林的任務之一是監測組員的代謝輸出,她指出,儘管活動程度差不多,女性平均消耗的熱量卻不到男性的一半。
除此之外,瘦小的人產生的廢棄物較少(想想看二氧化碳和身體其他排泄物),這意味著對於太空船上用於回收和清理這些廢棄物的系統,需求量也比較少。
所以為什麼不乾脆派一組瘦小的太空人,性別受詛咒了嗎?由於人體對太空飛行的反應不同,儘管資料相對較少(又是因為女性較少上太空),但在面對太空飛行對人體造成的影響時,女性似乎確實稍具優勢。
會更容易暴露在有害的輻射中,導致罹患癌症和其他疾病的風險增加。此外,,在微重力環境中,身體細胞和整個人體都無法感知上下方向,並且會發生一些怪異的事:體液流動的方向改變、免疫反應降低、少數基因明顯改變表現模式,以及令人困擾的視力莫名退化。
自從水星計畫展開後,NASA 就透過研究太空人對太空飛行的生理反應,逐漸搜集到他們的醫療資料。2014 年,NASA 發布一份匯集數十年資料而成的大型報告。「直到最近,我們才有多位女性參與太空任務。」所以這份報告對於性別差異的發現只是初步研究,貝勒醫學院太空醫學中心的維吉尼亞.沃特寧說。男性似乎較少罹患太空動暈症,但聽力較容易受損;女性則可能有較高的泌尿道感染率(任何女性都會告訴你,這不是太空飛行特有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男性往往有視力下降的問題,而這在女性身上不太常見或不嚴重。NASA 太空人史考特.凱利總計在太空中待了520 天,他的眼睛問題證明了這一點,他在自傳中半開玩笑地寫道,如果科學家不能找出造成視力問題的原因,「我們可能得派遣全女性太空人團隊前往火星了。」
這主意不錯。但除了身體之外還有些因素需要考慮。在狹小的太空船裡關上幾個月或幾年,全為女性的太空人團隊是否能和睦相處?結果是,科學家對全為女性的團隊在緊張單調的太空環境中過得如何所知甚少(這還真是令人意外呀)。
在確認哪些因素會影響長期任務成敗的少數幾個研究中,科學家觀察了在地球上經歷類似太空中高壓環境的團隊,例如橫越沙漠求生、極地探險和在南極度冬考察。他們發現,男性往往在短期、目標導向的情境中表現突出,女性則在長期、定居類型的環境中發揮較好。
「人類在聚居情況下必須對人際關係更加敏感,你得處處留意、增加交流。」德州大學的心理學家雪柔.畢曉普說:「女性從一開始就培養出許多這樣的技能。」但這並不代表男性無法在長期太空任務中相處融洽;這只意味著讓這些任務成功的關鍵特質通常與女性有關。
最後,一個可能並非當務之急卻引發熱議的問題是:在遙遠的行星上繁衍後代。你可以派出一組有三位女性和三位男性的團隊,告訴他們要好好享受並生出更多寶寶。但又一次地,看看這些成本:既然可以只將男性對下一代的貢獻──用小瓶子收集並冷凍保存的精子──送上太空,為什麼要派出他們本人呢?把全女性太空人團隊和精子庫送上太空可以讓太空計畫更省錢,同時也增加親代基因庫的遺傳多樣性。
我們來回顧一下。從每公斤重的代價、身體耐受度、心理社會技能和生育能力來看,女性似乎非常適合漫長的太空旅行。反過來說,這是否意味著沒有理由指派男性執行太空任務了?
不完全如此。群體動力學的數據顯示,在團隊力量的表現上,混合性別的團隊整體上最成功。
過去有192 年的時間,美國最高法院所有的大法官都是男性。大法官露絲.拜德.金斯伯格在被問到最高法院何時才算有足夠的女性時,她的回答令某些人驚訝:「當有九位時。」(編註:美國最高法院共有九位大法官,金斯伯格的意思是當所有大法官全是女性時才算足夠。)從來沒有全女性太空人團隊航向太空,但幾十年來都一直有全男性太空人團隊。太空船裡何時會有足夠的女性?當每個符合資格的人都有平等機會爭取一個位子時。